瑞士卷

鸣柳絮（1）

唐泽赤栖躺在本丸的池塘边，很惬意地眯着眼睛晒太阳。四月阳春，天气已渐渐转暖。连续几天温暖哄得湖边垂柳绽裂了笑颜，一蓬蓬白毛球被吐出，满天飞得像白色的鸽子。
啊……春天。
唐泽赤栖最喜欢春天。可能是因为春天万物勃发让人没理由伤怀，也可能是因为春天万叶樱要开，各种各样的活动给了他充足的理由扔下工作做点手工。除此之外春天对他还有点特殊意义，因为他就是在漫天纷飞的柳絮下走入这座本丸的。
那大概是一年前吧，但时间在这事也没有什么意义。那天天空很阴，不想现在蓝天空廖云悠悠，但柳絮还是照样肆虐张狂地飞，有几朵甚至飞到了他的嘴里。唐泽赤栖将柳絮吐出来走到大门。门上的灵力非常稀薄，他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进入了本丸。
前主上任两个月后失踪，这是交给他的档案上唯一的事故判定。唐泽赤栖该知道他不该在这方面对时之政府有任何期待。涉及时间问题的操作总是出这样那样的幺蛾子，这已不是有个顶尖研究小组就能解决的事了。所以时之政府到处搜罗人才，范围之广令人叹为观止，然后把各种麻烦事一股脑全扔下来，做个看起来非常潇洒的甩手掌柜。即使知道上层有苦衷，这样的做法还是难免怨言。
而唐泽赤栖……好吧，十五岁，至少是生理年龄十五岁的唐泽赤栖本不应该属于这人才一列的。
只不过临时出了点问题。
唐泽赤栖快步走向庭院深处。从大门处已经可以看见万叶樱的树冠，那里的粉红稀稀拉拉，花已经落了大半。前庭的花草树木不算华美却也看出修剪的用心。前方，木质走道上没有一点灰尘，廊枋上挂着纸质的彩色灯笼。
完全没有荒废的气息，非常正常的本丸。
绕过一道白墙，唐泽赤栖看到了齐整的房间。他轻轻拉开其中一道纸门。是比试场。木刀整整齐齐地置于架子上，房间的一角堆叠着护具。即使没做过审神者，唐泽赤栖也能想象到付丧神们在此训练的模样。
前任失踪五天，唐泽赤栖就来到了这里。
可是……为什么没有人呢？
唐泽赤栖已经转过了大半个本丸，却没有看见一个付丧神。这显然不太正常。档案里说这个本丸已经有十九个付丧神了，假设他们正常活动，那么绕本就不大的本丸一圈却没碰到一个人的概率大概和龟甲真宗的掉率差不多。两个字，感人。
不过这假设明显有点牵强，谁规定刚发生过事故的本丸一定要正常运转啊。唐泽赤栖想了想，愉快地决定先遛完本丸。车到山前必有路，大不了扔了汽车去跑步。
他拉开比试场另一面的拉门，走出去时和一干柳絮撞了个满怀。然后，他看见了一口池塘。
哇，有水。
唐泽赤栖的眼睛当时就亮了亮。他永远都解释不清自己为什么对水有一种莫名的兴趣，可能就像小孩子看到水洼一定要上去踩一踩一样。主要原因也许是，挂在他胸口的那个鸟哨，装上一点水就能吹出非常好听的鸟鸣。那种声音是他无法割舍的，像甜食之于邓布利多。
要不要去呢？
唐泽赤栖只犹豫了一秒，也许一秒还不到，就高高兴兴地向池塘跑去了。
管它呢，今朝有酒今朝醉。
沾了水的鸟哨发出了婉转而清脆的鸟鸣。
唐泽赤栖身后突然传来了声音。
“你是谁？”